编者按:本文根据作者口述录音整理,大小标题为编者所加,已经作者审定。
作者李青原女士,经济学博士,曾就读于北京外国语学院、英国曼切斯特大学、中国人民大学。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访问学者、法国国家东方语言与文化学院的客座教授。中国证券市场最早期的设计者和推动者之一,曾任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宏观司副司长、高盛(亚洲)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、香港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中国政策顾问、中国证监会研究中心主任。
本文源自敦众书院、南怀瑾学术研究会、南怀瑾文教基金会。作者授权发表,转载请注明出处。
南师指导我修行筑基
文/李青原
病痛引发的反省
1993年,我从事经济体制改革方面的工作。有一天,在伏案写作的时候,头往下一低,脖子就疼起来了。再往下低就低不下去了,整个脊背都发硬。那个时候还有一个问题,就是夜里经常会醒,一醒就睡不着了。而且头发也掉得很厉害,我就越来越感到不安。是不是因为我已经40岁出头了,现在身体出问题了?
因为年轻的时候到北大荒去务农,后来有机会上了大学,又学习工作,一直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。怎么办呢?去看医生吧。那段时间就吃药按摩,牵引理疗,但是好像身体变化不大。有一次实在太难受了,我就请了假到医院去看病。在拿药的时候,因为那个队排得非常长,我就开始想。这是不是我要走的一条路呢?忽然脑子里一个闪念,可能我要找一个其他的方法,因为这一段时间身体实在是没有什么变化。可是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。
遇到南老师的书
迈出了医院的大门,过了几天后,就开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。一边走一边想我应该怎么办?如果身体问题不解决的话,会影响工作和生活质量。以前不太重视的问题,现在变成了非常重要的问题。在漫步的过程中,看到了街边的一个书店,我就想到,是不是应该请教一些有智慧的人?看书里头能不能给我一个出路?
我就进了书店,环视一圈,发现有一本书——《静坐修道与长生不老》。这个题目看着很新鲜,我就打开看。一看原来是一个叫南怀瑾的先生,一个台湾人写的书。这个书里面就讲到打坐对身体对生命有什么作用。更好的是,它里面有照片和图画。我一看这个以前听说过,但是没有实际练过。好像是很深奥的,而且是中国文化很重要的一部分。我心想,这个我可以试一试。于是我就把这本书请回家。按照书上的指示,注意的要点,还有那些图片,就开始坐,弄个垫子,脚一盘。但是坐了一阵子以后就非常难过,腿又麻又酸又疼,坐了十几分钟吧,实在是受不了啦,就心想,可能还是要有明师指点吧,自己坐,不得要领。但是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机会能够见到南怀瑾先生,就把这个书又放回了房间的书架,心想以后再说吧。
袁教授的介绍
过了不久,北京大学的一位姓袁的教授,组织了一个挺重要的国际会议。她通过一个很近的关系,问我可不可以帮忙去讲一下中国经济改革方面的事情。我说我很乐于宣传中国的经济改革,所以就答应去了。去了以后按照我的思路讲了一番,好像效果还不错。这位袁教授也比较高兴,她说我们学术机构没有什么钱给你,但是我可以请你吃顿晚饭。我说没有问题,于是就共进晚餐,席间谈了很多,关于中国改革方面的问题、东西方文化的差别、如何通过一些理念上的改变能够为改革扫除一些障碍,等等。在讲的过程中,谈了一些自己的观点,也提出一些问题。她也讲了她的一些看法,我也学了很多东西。
讲得高兴的时候,她忽然说,我一定要带你去见一见南怀瑾先生。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话,但当时脑子里一亮,说:你说的是台湾的那个南怀瑾先生吗?她说就是他呀。我说他不是在台湾吗?我怎么去呢?她说他已经到了香港,她认识南怀瑾先生,可以帮我约见。我立即说,太好了,请你立即帮我约见,越快越好。她说好吧。
不久以后,我就有机会去了香港,见到了南怀瑾先生。南先生慈眉善目,仙风道骨,非常的和蔼,平易近人。进了他的房间,墙上是一幅国画,上面写着:“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如来”,透着宁静,我见他的时候觉得心里也很宁静。
第一课
在几分钟的闲谈之后,他就问我,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?我说我非常想学打坐,我拜读了您的书,但是不得要领。后来他说,那你过几天来一下吧,我引导你一次。我自然是激动万分,觉得非常的幸运。这样就有了一个机会,在他亲自的指导下打坐。他让他的助手摆好了垫子,告诉我怎么坐,然后就开始缓缓地讲话。他说你闭上眼睛听我说,但是如果我问你什么问题,你不要回答,一动也不要动,听的时候就似听非听。我就闭上眼睛,坐好了以后就听,他就开始讲。他讲的内容我现在已不记得了。只记得他讲的是宇宙的道理,生命的起源,人的生命的开端,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些因素,以及人的生命会怎样的变化,等等。他说话的声音让我非常的舒服。我只觉得他的声音是一种振动,然后影响到我的身心感受,很难用语言来表达。
坐到一段时间以后,觉得腿又开始麻了,又开始酸了,又开始痛了。但是既然老师说不要动,我就不动,继续听。随着他声音的震荡,我就放缓自己的呼吸,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均匀、深长,觉得自己心跳也越来越慢了。突然在一点上,腿上麻木得没有感觉的地方,一下子有了感觉。就好像水库的水,经过一个蚂蚁洞流出去了。随着那个水流出去,疼麻的感觉也就流出去了。这个时候整个身体感觉就非常轻,好像自己是一只鸟在天空中飞翔一样,自由而愉快。然后眼泪就流下来。
正在非常轻松愉快的时候。南老师说,好了,睁开眼睛吧,很好,40分钟了。但是我的觉得只有20分钟,飞快的过去了。老师说,眼睛流泪,说明你很放松,这个对你的眼睛,对你的视力都有好处。行了,就这样吧,你就照着这样去练。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跟我联系。就是要坚持啊,每天不能少于40分钟,回家天天要练。我自然是感激不尽啊!
何处觅清净
在跟老师闲谈的过程中,因为觉得静坐就必须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,比如说山里呀,没有人的地方。我就问老师,是不是要找这样一个地方?
他说山上本来就清净,还要你去清净什么?就是要在闹市中,要像莲花那样扎根于污泥,都能够清净,这才是真清净。老师的话给我很大的启示。我也明确了静坐应该是什么样子。于是回到北京以后,就按照老师说的这样去练。这就是我认识南老师和开始打坐的一个经历。
回想起来,觉得非常的幸运。人海茫茫,书海无边,我怎么就一下子找到这本书,然后就受到南老师的指导练习打坐,这实在是一种缘分吧。
那个时候是1993年秋天。那段时间我工作还是很繁忙的,后来也经历了工作上的一些变动。但是不管工作怎么忙,我都尽我最大努力,不要中断这种修习。在这过程中也有很多感受。
中西学 体与用
我2006年退休之后,就有比较充裕的时间集中精力去修行,也结识了一些对这方面感兴趣的年轻人。2008年在一个青年海归的会议上,讨论新一代海归的使命。大家都踌躇满志,要为中国的富强、中国的文明去奋斗,去努力,等等。在这过程中我就有感而发。我说,你们如果要在中国做事情的话,一定要对中国文化有所了解。有人提出很希望去见南怀瑾老师。他们都知道我认识南老师,就问能不能去联系一下。
那我就很快地跟南老师取得联系,向他汇报了这件事情。我说南老师啊,你经常讲要普度众生。你说过众生不是一下子就普度的,人是分一群一群的,分不同的类型。我说这一批人是年轻人,而且他们有志于为社会做贡献,将来可能对社会对大众是有影响的。如果他们对中国文化的精髓有所了解,会有利于他们成功。这些人是不是应该先帮助帮助啊?南老师说完全正确,叫他们来吧。我就通知了有关的人,他们都非常高兴,就去了太湖大学堂,见了南老师。南老师也是非常乐于和这些青年人交流,去教化他们。
当时一个争论很大的问题是:中学为体西学为用,还是西学为体中学为用?不少年轻人认为,现在中国要现代化,就和以前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是相反。搞市场经济,搞先进的科学,很多理念,应该是西学为体,中学为用,应该是反过来了。我个人当然是不同意这种观点了。
南老师非常严肃地讲了这个事情。他说何为体,何为用?“体用何妨分不分”。我理解南老师的话,是实践中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,不能空泛讲个死板的大原则。他说,当时那些人为了中国的现代化,提中学为体西学为用,是为了哄慈禧太后的,不要把它当成一个什么事情,等等。
南老师说了这些比较深奥的道理,或者说大家比较关心的话题,讲了之后,南老师一高兴,原来说只讲一下午课,晚上就各自回去了,结果老师一高兴说晚上再加一节课吧。吃完晚饭,大家兴高采烈的又回到礼堂里,继续听老师说。南老师就说起中国文化,讲起生命科学,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。怎么修身呢?就是自己要修炼,要审视自己的人生。
被点名
在修身方面呢,他就讲要打坐,一高兴他就坐到讲台上,台上有一个讲桌,他就干脆坐到讲桌上,开始坐起来,大家就热烈鼓掌。老师把自己的衣服掀起来,说,你们看我的腰很细的。他的意思就是说,修炼的人是有一定的形的。他经常讲,你看一个人要看他的形和神。
讲的过程中,忽然有一个年轻人,就说:老师啊,我们要学打坐。
老师说:你们从来没有打坐过,你们也没有资格跟我学。再说了,你们这么远从北京到上海来,也不方便嘛。
我当时也是陪他们去的,我坐在台下。他就指着我说,北京有个李青原,你们去跟她学。这么一说,我当时吃了一惊,这事先都没有跟我打招呼的,他就当着众人这么一说。我觉得他也就是说说吧。但是会后同学们就开始问了,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们呢?我说你们不要当真啦,南老师只是说说,这个事情太严重了,不是真的。但是他们就一直说不可能,这么重要的事情,怎么不是真的呢。
过了一天,我觉得这事情确实要问清楚。我就打电话给南老师,我说南老师啊,你这不是当真的吧?你真的让我教他们吗?我教不了。我说我自己修得这么浅薄,然后身体还七扭八歪的,那么多病,我可没有这个本事,修得太不够了。
南老师说:谁修够了?谁修好了?修没修好,有没有水平,这都是相对的,一辈子修炼是没有止境的,都是相对而言。你就把你怎么修的,经验心得跟他们共享一下,帮一帮他们。
我说,你说的是认真的?他说,我是认真的,这件事情我是非常认真的,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呢?
后来我想了一下,既然老师这么说,我也要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情。后来就专门去了大学堂。我说:老师啊,你要让我做这件事情,我左思右想,你要给我一个书面的认可,书面的指示。
他说:书面的,你要我写什么?
我说:你要写上这件事情,是你让我做的,不是我自己要求做的。以后有什么事儿我可担当不了,这个事是跟生命相关的。
他说:可以呀,我写一张纸给你。我等了一天,第二天他拿了一张纸,就给了我一个书面的信。意思就是说我跟他修行了一段时间,现在有人要求学,我应该尽我所知,跟他们共享,帮助他们。我当时觉得一副重担压在了我的肩膀上。
但是师命难违。我说:那我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来向你请示,你一定要帮我。老师说:没有问题,随时都可以。
这就是在2008年南老师给我那封信后,在他的鼓励和坚持下,我就开始办起了“青草南园”。
青草南园
怎么取的“青草南园”这个名字呢?我当时说这个事情名不正则言不顺,则事不成。要办这个事情,我们这个班要有个名字。既然是南老师嘛,那就叫“南园”。
另外,南老师讲中国道家文化是非常了不起的。他在书中讲了很多,对儒家、道家、佛家,他们的作用、地位、功能都有详细的论述。在讲到道家呢,他说了,这些伟大的诗人,伟大的中医,还有一些伟大的政治家,很多都是道家。白居易,离离原上草,中国人的精神,中国人都自称草民,生命力特别强。所以我就想,叫“南青草园”吧,南是南老师的姓。南老师说这个名字太难听了,他说,把这个字顺序改一下,叫青草南园。当时在座的一些朋友都说,哎呀,这个好听。于是就取了一个名字,叫青草南园。
当时南老师让我办青草南园的时候,就这样说服了我,我就说那好吧,那我办。我做公益,给大家弘法。老师马上说:不行,一定要收费哦,而且不能收得太低,你明白吗?记住,“宁将此身下地狱,不把佛法送人情”。旁边的宏忍法师就把这句话写下来,我到现在还留着呢。南老师说,一个人首先要有福报,你懂得世间法,有福报,你才谈得上去修出世法,所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修的。他特别讲了这句话。
我在办青草南园的过程中,也遵照他的这个思路。当然有些人因为特殊原因,我们可以给他一些优惠安排。但是总的来讲,我们还是非常重视南老师的这句话。
一转眼就十年过去了。我因为南老师让我做这件事情,所以更加不敢不精进,不敢懈怠。同时在办青草南园的过程中,自己也很受益。对于怎么样静坐修道,特别在入门这个阶段要注意什么,也有自己的经验和心得。同时不单是我自己,到现在为止,在青草南园共修的同学已经有三四百人了。从他们身上我也观察、总结了很多东西,也愿意把这些跟大家共享。
难忍之忍
比方说,想静坐入门,首先是具备什么条件?第一个很重要的,要有这个心,要发愿。修炼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事情。因为它要经历不少的痛苦,甚至是磨难。我记得我从南老师那儿回到北京之后,自己坐在家里练。觉得南老师引导的时候是一个状态,回来自己坐,完全不是那个状态。没有老师引导的时候,坐了十来分钟就疼痛难忍。身体里头结节也多,障碍也多,疼得不行。
坐了一段时间以后,疼得我饭都吃不下,最后只能哇哇大叫。我觉得自己身体裂开了,好像有人把我从脊椎骨那里锯成两半一样。怎么办呢?我就想起可以给南老师打电话,我就跟老师说,如果我疼得饭都吃不下,那怎么办?
老师说吃不下你就不要吃嘛,一天不吃饭饿不死。我说:这么疼,我的身体都被锯成两半了,怎么办呢?
他说:祝贺你呀,身体就是两半嘛,左为阳,右为阴。修炼不但要有感觉,还要有知觉,你要知道为什么疼,你要不怕这个疼。
他又说:人就是感觉和知觉。你能分清什么是知觉,什么是感觉,你就有很高的境界了。没有决心不行啊,没有发愿的心不行啊。你看过《西游记》吗?你以为那是写旅游呢?那写的是修炼,懂吗?有磨难,有魔障,有诱惑。你坐在那儿疼得要死,心里想我干什么?出去走一走多好,吃喝玩乐什么事不能干,要坐在这儿受苦?如果你要这样想,就不要练了。不疼不痒的就能修炼成功?不可能,所以你要想清楚。
听完老师的这个话,我顿时转悲为喜。天呐!原来修炼不只是治治脖子疼、代替医生这么简单,这个事情要全身心的去修的。包括你的思想状态,精神状态。人的生命有看得见的部分,也有看不见的部分。有你感受的部分,也有你认知的部分。你的生命有很多层,有很多相,有很多维度,不光是我们看到的一个肉身。
心跳停止
我觉得这条道路是很有意思的,但是要不怕死。
有一次我睡觉之前躺在床上,开始运气,做一种呼吸的练习。到一定的程度,忽然觉得好像心脏停止了。我脑子里一闪,心想:糟了!遗嘱还没有写!我要是再喘不过气来,我就过去了。不行,我还是要深呼吸,一个劲儿的深呼吸,最后总算是缓过来了。我觉得我死了一回。想起南老师书中的一句话,要想人不死,先要死个人。这就是当时的感受。
后来不久,我到太湖大学堂,跟南老师汇报这件事情。南老师就叫来了当时在太湖大学堂的很多同学,说,你们大家一块听。他让我把事情再说一遍。我就又说了一遍,老师说:听见没有?修炼是要有勇气的。你是用自己的生命在做实验,不是用小白鼠在做实验,要不怕死,懂吗?
他这么一说,我当时很不好意思,但是也坚定了我的信心,这是我要讲的第一点。就是说各位想走这条路的,首先要认识到,这不是说你出去玩一趟,花点钱什么的,这必须要有身心的投入。
入门的根基
修炼到高处,是要有一种真善美的境界。一个本性善良的人,他有这个真善美的根基,才会被修炼的境界唤起。如果这个根基没有,其他的根基,身体的,心理的,也不会建立起来。
这就是南老师为什么经常讲,不是所有人都能度的,只能度有缘之人。我个人理解就是你要有这个根基,这个根基从哪儿来呢?这个可能因素就多了,但是我自己想,教育是很重要的一方面。这是第二点。
关于怎样进入这个门。首先你要有这个心,有这个根基。
意识超越身体
第三点,我看很多年轻人,包括不同年龄的人,一听说静坐,首先就说,我怎么才能坐得住啊,我怎么才能静下来?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想事情?怎么可能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?像木头一样,怎么可能呢?怎么才能坐得住?这是一个问题。也牵扯到很多方面。就我个人看法来说,首先你要明确南老师说的,你腿疼你知道,但是你知道你腿疼的那个“知道”,它是不疼的。这就是说你的身体和意识是可以分离的。
同时,你知道你在打坐,你知道这个痛是你通的一个过程,那你就知道你必须忍过去。你在意识上明确,这只是我身心修炼的一个步骤。你就不会被这种疼吓住。这个,在概念上要明确。
对念头怎么办
我们都活在尘世间,有办公室的事情,有家里的事情。社会上,世界上,一坐就想起了各种事情。怎么办呢?老师说这是自然的,你不要一坐就想,哎呀,我要静,我要空,这是执着了。其实所谓静呢,是不要执着。他说你看,你往这一坐,脑子里会出现念头吧。但是如果你使劲地跟自己说,我不要想,我不要想,拼了命地去赶走这些念头……想赶走念头的念头又是另外的念头。
所以怎么办呢?就是不要执着,学会任何一个念头来了,非常快的把它打发走。我就想个办法,打坐的时候旁边放个笔和小本子。比如你忽然想起来,我还欠谁300块钱呢,真不好意思。那就赶紧写下来,明天早上几点钟还钱。好了,不要再想了。坐一会儿又想起来,办公室里有一个同事,家里有什么问题了,我应该帮助他一下。马上小本子写上,几号几点钟给谁打电话,解决什么问题。完了不要再想了,就这样。
这样做了以后呢,老师说,你可以养成当机立断,快速决策的习惯。我觉得这个对我实在是很有启发。
都打发完了,干嘛呢?关注你的呼吸,关注你的心跳,观察你自己的内脏。按一句话讲就是,“寂然不动,感而遂通。”你老是去想,你不可能感觉到这些东西,脑子里全是外头的东西。你感受不到你自己,所以如何才能坐得住?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。
禅宗达摩祖师曾经讲过:“外息诸缘,内心无喘,心如墙壁,可以入道。”我们在青草南园的初级班里,经常要大家背这句话的。我们心理各方面都会出现问题,所以佛家讲首先要忏悔。不过我个人经常说,年轻人一般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事情的,诚恳忏悔到心安即可,也不用一个劲儿的没完没了的去忏悔。
各有因缘
另外就是每个人的情况不同,虽然打坐是修道入门的一个方式,也不是说每个人都必须这样。我曾经请教过南老师,因为来的不少都是年轻人,有的体重大,体型也不容易很快坐下来。那我就问南老师,我说可不可以先让他们去站?或者一些其他的方式,来调整呼吸,整理自己的心理,达到入静,像《道德经》所讲的,抟气致柔,首先呼吸能够柔起来,不一定非要用坐的方法。老师说完全正确,要因人而异。
我后来有一个机会学会了站桩。对一些很想一开始就打坐的青年人,我一看他们的体型状况。我就干脆说,你先别坐,你先去站吧。有些年轻人干脆站完了就不来了,觉得站得很好,就不用坐了。我说没有问题,你不用非得坐,你如果站能得道也可以啊。入门的方式很多,至于怎么学的站桩我后面再说。这一点对想修炼的人是非常重要的,不要太执着于一种特定的方式。
还有一些年轻人一来就说:你先给我讲讲静坐的道理是什么?我说人的语言是有边界的,不是什么道理都能说出来的。道可道,非常道,好多东西是要感受的。你的感觉、知觉,有不同的功用。不是说我非要有知觉才能认识到真理,很多真理很多东西除了文字表达,还有艺术,音乐,还有其他的各种形式。人认识世界是有很多渠道的,有很多方式。
那些文化程度非常高的人就认为:我非要去看书,先看什么书?你给我讲讲这是什么道理?我说第一,我没有那么高的水平去说这些道理。第二,这个不是说让你去懂什么道理,是要体认的。他就说那不行,反正说不清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。我说那对不起,没有办法,不强求。所以别说坐不坐得住了,他根本就不认可这样一条道路,那也就算了。
还有就是,你说要能坐得住,是不是先得把那些书都看完了?明理,我觉得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。比方说我在香港,刚到南老师那里的时候,满屋子都是书。穿梭不断的人都是来学习的。每个人走的时候都领一大摞书,带着轱辘的箱子推着走了,一大包扛走了。我说我怎么办?我也赶紧弄一些书吧,然后我就搞了一些书。拿回去就开始看,有的书我能看得懂,但是很多书我都看不懂。特别是很多经,很多口字旁认不得的字。我觉得这些道理离我好像比较远。我看《道德经》看得很高兴,看《黄帝内经》觉得很亲切。其他那些,我觉得一定是很深奥,我觉得我水平比较低,比较愚钝,能接受的东西比较少。看人家引经据典,张口就嗯嗯啊啊的,我很羡慕。我就说,怎么办呢?我差得太远了,我是不是要先把佛理搞搞清楚?我就问南老师怎么办。
老师说八万四千法门,各有各的门。有的人必须看书,有的人就只能出家。你呢?就打坐。书是要看,但是现在先不要看,最起码不要看那么多。你先坐,老老实实打坐。到一定阶段,我会告诉你看什么书。
后来南老师确实给我指定的书看。后来还特别送了我几本他珍藏的书,他说你好好保存啊。书一定要读,不明理是不行的。只不过每个人的次第不一样。
所以关于怎样坐得住的问题,就讲这几点,供大家参考。
防范风险与偏差
第四点想谈谈,怎样减少在修炼过程中的风险和偏差。
修炼这件事情是有风险的,可能会偏差。风险有大有小,偏差比风险的程度轻点儿。风险是什么呢?在修炼过程中,你身体可能会出现一些状况。在事先如果有了解的话,就会避免可能出现的事故。
比方说,我在那次跟南老师汇报之后。我就开始随身带着速效救心丸。我跟南老师也汇报了,老师说完全正确。虽然说是“先要死个人”,但是真要死过去也是不对的,不值得的,修炼修了半截儿,人没有了……带速效救心丸是对的。有年轻人问我,是否每个人都要带速效救心丸?我说,我因为年龄大,本来心脏就有毛病。至于年轻人,其他人,可自行决定。
身体可能出现的偏差,有时候是你不可预测的。
还有一次,我过马路的过程中,突然左腿不知道什么原因,不能动了,当时车子就开过来了。我非常恐惧,左腿的小腿很沉重。因为学了点中医,我就把我的意念完全集中在身体的右上方——左下方的对应是右上方,腿就能动了,安全走过街了。这事情我也向南老师汇报,他说完全正确。我那时候是天天在打坐,天天练。但是身体就出现了一些很奇怪的状况。
遇到这些风险,你还是要懂一些身体的道理。就像南老师说的,所有修炼人都要懂一些医理。后来我又推进了一步,因为现在学习方便了!不但要懂医理,还要懂点医术。我自己后来也学了一点中医,特别是针灸,自学一些有关的知识。我们青草南园有不少同学也学了医术,如推拿、针灸、按摩等。
方向与次第
第五点,决定走上修行之路的时候,最重要的是方向和次第。怎么决定你的方向呢?你决定要做什么样的人?你人生想实现怎样的价值?你想让自己在什么方面对社会有贡献?修炼也是一样。你生命的向度,有自然的向度,有社会的向度,有历史的向度……哪个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?你的天赋在什么地方?你的慧根在哪儿?你应该通过什么道路来实现你自己?来成就你自己?
所以在修炼中要自我调理,自我修正。就像南老师讲的,什么叫修炼,就是不断修正自己的行为,修身,修心等等。你的方向是什么?是去庙子做出家人,还是世间法出世法都修?还是怎么样,修到什么程度?这是每个人自己去定的。我觉得这个非常重要。你有什么样的目标?什么样的价值取向?乃至于美学取向,就决定了你选什么样的老师,用什么样的修炼方法,这是讲方向问题。我觉得每个人都要考虑清楚的。否则你就会漫无边际的去寻找,去尝试。但是我们的生命是有限的。好学当然是好事情。但是到了我这个年龄,就会反省自己,这个方向是不是走错了?人的生命毕竟是有限的。有些东西是相互冲突的。这些方面我曾经有过失误,特别提出来给大家参考。
另外就是次第,这个楞严经有讲。第一步怎么迈?迈到哪儿?比方说南老师讲,筑基非常重要。这个基在哪儿?有不同的说法。有人说这个基在上丹田,有人说在下丹田。有人说应该先练气,有人说应该先静心。各种说法都有。
当然,次第有总次第,有分次第。正像南老师在《静坐修道与长生不老》中指出的,静坐修炼的次第,先改变身心状况,然后是变化气质,最高境界是开启心智。我这里主要讲的是身体部分的次第。
不要随便辟谷
还有的同学一来就问,我们是不是要先不吃东西?先辟谷吧。有不少同学还没有调理自己的身体状况,就开始不吃东西了。我个人认为这个是有问题的。其实我自己也经历过这个。那个时候在香港,周围的同学,今天这个辟谷,明天那个辟谷。
我就问南老师,是不是也应该辟谷啊?南老师看了我一眼说,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辟谷。我说:哦,那什么时候才有资格啊?老师说首先要会食气。
无胃则无气。我有一段时间就是,打坐觉得越坐越舒服。越是舒服就越不想动,越不想动就越没胃口。越没胃口,就越觉得自己气满不思食。不思食就更不食了。我觉得离神仙不远了。结果弄了半天,镜子里一照,面黄肌瘦,和难民差不多。不对了,去检查身体吧。
医生一看你寒气太重,胃口有问题,肠胃有问题,吸收不好。
赶紧往回走,有什么病治什么病,有什么毛病调理什么毛病,该吃饭吃饭,该睡觉睡觉,要把自己搞得强壮起来。有一种思路是先修后天,再修先天。脾胃是后天之本,要知道脾胃如何,其实很简单,看看舌头就知道。
脊柱要正
我的脊椎很不好,但是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中医正骨医生。大家都知道双桥老太太,中国中医骨科四大名医之一。她的高徒吴先生,请他帮我调。不要以为只要打坐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。有些很顽固的结节,不通过外力也是解决不了的。南老师说人最大的气脉在脊椎,人是个脊椎动物,他也请过一些医生,给大家正骨。还特别关心,到处问,你们正得怎么样啊?
南老师说为什么让你们知道一些医理,一定要配合内力和外力,动与静,两方面不能偏废。他那时候在太湖大学堂看见大家打坐,有些人面色苍白,就把少林寺的王洪欣老师请来,教大家八段锦、易筋经,然后跟我们说好好学啊!我很惭愧,身体条件比较差,也比较笨,学这些没学成,现年纪大了,可能也就这样了,年轻人应该记住南老师这些话。
先做到身体健康
这个次第,首先是健康。老师说了,你浑身病痛坐在那,你能静吗?不可能啊!这疼那痒的,怎么弄啊,坐也坐不住,那个脊椎都是弯的。还有的同学我一看就是营养不良,所以就提醒他们注意自己的饮食结构。
所以修炼是有生命科学在里面的。南老师曾经说:“别人问我信什么教,我信睡觉”。不是说宗教不重要,而是在修炼的过程中,你的身体是要讲科学的。在处理具体的事情的过程中,你不能光靠宗教。所以南老师当时说了这一句夸张的话。
如果你是初学,南老师在《静坐修道与长生不老》的书里讲了,怎么证明你的方向是正确的?这不难,自己照照镜子,你修了一段时间后,是不是吃饭更香了,睡觉更深沉了,休息得更好了,走到哪里人家都觉得你很有精气神,走到哪里大家都很高兴,看你一脸是阳光。舌头伸出来是不是还有齿痕,消化吸收怎么样?这些是最基本的健康状况,就能证明你的方向对不对。
我这里只是讲入门,以后还有以后的说法。我过去犯过错,就是急于求成,老觉得自己跟人家不一样,我一定会比人家怎么怎么着。其实人的基本健康指标是差不多的。
老师说,你看你的形与神吧!你形都不对,神也不对。你就是手上缠再多的佛珠,你就是念经念得再顺畅,你也不是真的修了。
这个提供给大家参考。
教学相长
我从小就身体不好,再加上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干重体力活,就更差了。我们这一代人正好生逢中华民族经历大变革的时代,不管是国家还是整个民族,都经历了很大的动荡,那我们这代人不可能不受影响,从身心方面都经历了磨难,锻炼了意志,同时身体也受到了摧残。我非常有幸走上了修炼的道路。
以前觉得我既然是这么一个情况,我就把自己修好了。但是南老师就说了,要度己度人,所以他让我办青草南园。他说,你要搞清楚,这是修炼的一部分!
学站桩
我前面提到不一定非得先坐,可以先站。我是怎么认识这个站的呢?
是因为有一次在上课的过程中,我就讲到怎么入静。有一同学就问老师,什么是入静啊?什么是入定啊?入静入定那不是一回事,但是开始大家也分不清入静入定,就混着说。我忽然想起南老师有一次讲课中讲到,不要把这入定看得这么神秘,不是说非得用盘腿才能入定。他说,一个艺术家在从事艺术创作的过程中,到了忘我的境界,那个也是入定。想起这句话后,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名字——齐白石。我说你们看过齐白石的画没有?有空去看看齐白石的画,我自己非常喜欢齐白石的画,从他的画中我能够感受到,他的手通过笔所透出的那个道,那个力和那种定。我说你们看他画的那个蟋蟀,那个须须比头发丝还细,从画纸的左边一直到右边。那个须须之流畅,你就知道他那个时候是定的,他没有喘气的。喘气的话不可能是这样一个线条。说完了以后,同学们好像有所悟。下课的时候,有一个叫王鹏的同学,他非常激动,老师你知道吗?齐白石是练大成拳的。我当时特别高兴,我说太对了,我事先不知道他练过,但是我从他的画中我感受到他不是一般的艺术家。
然后我说那太好了,所以他才能是这样一位艺术家。他说老师你知道吗?我就在学大成拳,我有一个老师。我说在哪?他说在昌平的山上,我喜出望外,我说太好了,可以去拜访吗?他说可以啊! 他说你想什么时候去?我去联系一下老师,我跟他学了很多年。
我就先去请示南老师。南老师说:哦!大成拳,王芗斋先生集各家拳术之精华,创造大成拳,好东西可以学。于是乎我就跟这个王同学说,咱们上山。很荣幸的见到了崔瑞彬老师。我学了以后觉得这个东西太好了,非常受益。我就号召我们青草南园的同学也去学,很多同学就是通过站桩以后,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崔老师他说这个东西就是身体力学,我真是脑洞大开。后来学习站桩就成了我们青草南园的一个传统了。
学头皮针
有时候我会在跟大家交流的过程中有感而发。有一次我讲到这个头皮很重要。曾经在南老师那儿看过一个录像,老师那里集中了很多各路的高人,比如录像中有一个和尚,受伤在山里头,没人理他,半死不活,身上到处是伤。他没办法,结果伤好了以后浑身就不能动。那么他怎么办?他就看山里的动物,在看山里的那些野兽,没事就用身体在树上蹭!使劲去蹭。他身上不有疤吗?有结节吗?找不到医生,也没有钱去看医生,他哪儿有结节就在树上蹭,去刺激经络。后来这个和尚身体痊愈,还成为了功夫教练。我看了以后想,这不错!既然头皮很重要,那咱们就把头顶在门框上,顶在有任何棱角的地方去松头皮,因为百会穴嘛,是全身神经的一个集中的地方。这就跟和尚在树上蹭结节的道理一样。在让大家去松头皮的时候,我就顺便说了一句,头皮太重要了,要有专门头皮上的针灸,就好了。
结果一个卫同学,她是一个专业的针灸师,她就说:老师!确实是有头皮针。朱明清大夫,原来是上海中医院的,后来去了美国,在美国有诊所,治好了很多的心脑血管啊,瘫痪啊,很有名的!我说太好了,居然真有头皮针。我说那什么时候来北京,你一定事先通知我。过了几年,她给我信息,老师啊,他到了北京了。我马上去学,我们青草南园一共去了八个同学,都是中医爱好者。我个人非常受益于这个头皮针,我这里不少同学,他们在调自己的身体经络的时候也是非常受益。
博闻广采
很多同学知道我对道家修炼的方法感兴趣,他们碰到一些奇书,就特别愿意拿来给我看。我们那有个小谢同学拿来一套仙学的书给我看。仙学是把这个中国文化中佛道儒三家里凡是跟身体跟养生相关的,它提炼出的那些口诀啊,我认为非常的精辟。
还有一个同学小王,拿了一本60年代油印的书,说老师你看看这个吧!有什么好东西,你看完了以后教我们。
后来我也给同学们讲,怎么看书。我的体会是眼随心驻,眼睛随着你的心。你的心驻在哪?一个马字旁,驻扎的驻。有时候我觉得人的身体很奇妙啊!你的心会被某些东西所吸引,不知道什么原因,你的眼睛就会停在那,然后就好像一片沙子里发现一粒金子一样的。我就发现了这个“金钩”,一个修炼的方法,一个简单的手印,对于你去找到有气息支持的深呼吸,特别是下丹田里头息的寻找和感受到它的运行,非常有帮助。因为这件事情我也很开心,就又想起南老师说的话,教学相长。
这些有着同样的修炼追求的人们在一起的时候,由于各种原因脑子都往一个地方去想,它会形成一种共识,一种势,这种势会推着整体不断地进步,这是一件很奇妙很愉快的事情。所以又想起南老师那句话,要度己度人,度人同时也能度己!不少同学在其他的地方学了好多东西,他们很愿意跟我交流,我非常鼓励大家,我老说你们都去四处寻仙问道啊。谁愿意来谁来,谁愿意走谁走,我不要求你们非要跟着我,我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入门。你们四处寻道,学到什么高招,回来教教我。我有不少东西就是从他们身上学来的。
有一位同学告诉我,她的台湾朋友用了一种甩手法,有癌症就甩甩甩,居然恢复得特别好,你在网上查李凤山先生甩手法。好,我就查一下,一练真的很好,马上推荐给青草南园所有的道友们,现在成了我们上课练习的一个必做的动作。海纳百川吧,是好东西都要吸收,特别是那些既简便好记又有效的。因为毕竟现代人他们都追求短平快,这个心态也很自然,事情太多,特别是上班族,你说让他去背很多东西,很复杂的,他们又不是专业的,所以也比较麻烦。因此一些非常简便易行的,当然我都是自己先练,自己先尝试,好的东西我会推荐。经过实践,经过几期同学练,比如这个效果好,我们就把它固定下来。
与时俱进
虽然开始在南老师那里上课的时候,南老师跟我强调双盘,40分钟不能动。我发现对某些同学是合适的,对很多现代的年轻人却不合适。因为他本来一天八小时就坐着,你又让他坐,一来就双盘,大部分脊椎又不正,结果越坐越歪。南老师多次跟我强调,一定要与时俱进,一定要针对现代人的特点,去找修炼的办法。所以我就记住南老师的话,这十年在不断地调整我们的课程内容和具体方法。比如,初级班已不再一上来就强调双盘。
南师指路
南老师竭尽毕生的精力,把中国文化的经典通俗化,使它们不仅只是束之高阁的文字,而且还变成了人们可以认识、可以实践的修炼方法和规则。这样,大家在实践,在吸收,乃至在弘扬这些经典的过程中,有路可走,有规可循。这实在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。
我们中华民族基本实现了从贫困到小康,我们正在走向富强,但这还不够,我们还要走向文明。这个文明肯定要落实到每个人的身上。我们做一个文明的人,首先要做一个自觉的人。南老师在中国文化乃至东西方文化发展过程中的地位,会逐渐得到人们更深刻的认识。
从文化方面来讲,我们有数千年的精华,我们也有数千年的糟粕,这是南老师的原话。我完全赞同。我们需要弄清楚哪些是精华,哪些是糟粕,哪些是我们必须继承的,哪些是我们必须抛弃的,使我们真正成为一个先进的文化。历史上先进不代表今天先进。
同时我们作为炎黄子孙,我们应该为能有南老师这样的导师感到自豪。既然有导师指路,我们就应该珍惜,应该奋发精进,让我们的社会,让我们的世界更加文明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