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勋男整理的,南师所讲《宗镜录》的讲稿,已经出版发行四年了。由于南师曾公开声明(附后)不许出版,因内容「有多处严重错误」,故而经常有质疑的声音传出,而且,十几年来,在两岸三地谈论不断,疑问也不断。
周勋男是一九七〇年禅学班的同学,那时他从台湾大学哲学系毕业不久,在台湾算是青年才俊。他是台湾西螺镇人,那是出名的制造酱油的古镇。后来我曾建议他去选镇长,就可以再选立法委员了,但他因无意政治而作罢。
记得有一次我还为他和徐进夫二人介绍女朋友呢。后来他赴美进修,得心理学硕士。一九七七年,我到美国时,还曾与他,还有吴爽熹、钟绍桢四人,一同游纽约市北边的大乘寺呢。
周勋男学养有基础,文笔又很好,他写的《原本大学微言》导读(编辑说明),十分精彩,南师门下少人可出其右。他有不少著作,证明他治学之道是很认真严谨的。
令人不解的是,他为什么违背南师的旨意,在南师辞世后,立刻出版这本《宗镜录略讲》呢?他对南师本来是十分恭敬的啊!还记得多年前(那时我还在老古),有一次在办公室,他接电话听到是南师从香港打来的,即立刻站了起来恭听,旁边的我们颇为吃惊,也很钦佩。所以周勋男出书之举,许多学友皆百思不得其解。
二月初六那天,纪念南师诞辰之际,忽忆及南师对这本书多次的讲话,以及看法,现在,实在应该从实记出,以解众人心中的迷惑了。
南师所讲《宗镜录》,是一九七九年三月开始,到一九八〇年三月结束。十一年后(一九九一年)的十一月,《十方》月刊开始刊登周勋男的整理版,名为《宗镜录略讲》。
大约《十方》刊登之后三年左右,有一天我到香港时,看见南师坐在客厅,很不高兴的样子。旁边坐着的宏忍师,看到我进来就说:「老师正在生气呢!」话未说完,南师就说:「《十方》杂志刊登周勋男整理我讲的《宗镜录》,其中错误百出……」
听到南师的话,我立刻说:「老师啊!这事就只能怪你自己了,《十方》月刊寄来你都不看,现在偶然看到才发现问题,怪谁呢?」
南师听了也不说话,我只好接着说:「此事简单啊!老师赶快写一封信,分寄给首愚法师、周勋男、叶柏梁(《十方》编辑),告诉他们,未得老师许可,不能刊登或整理老师的讲录。」
南师听到我的建议,立刻对宏忍师说:「你起个草稿,请刘老师修改一下!」
我说:「用不着我修改,只有一句话就行了:『未得我本人许可,不许刊登或整理我的讲录。』」
看来南师的话少有人听,因为《十方》继续刊登。
转眼到了一九九九年,郭姮妟到老古当经理了。有一天她对我说,周勋男整理的《宗镜录略讲》已有六十多万字了,可以出版了吧?」
我说:「此事你要去香港问南老师,要他答应才能出版。」
郭姮妟从香港回台湾后,不再说出版这本书的事了。可是南老师却打了一个电话给我,老师在电话中说:「《宗镜录》讲稿是另外三个人整理的,王则平(本名)、叶柏梁和 × × ×(电话中听不清)。连文句都不一致,错误太多,绝对不能出版。」
放下电话我就问周勋男:「老师说是王则平他们三人整理的啊!」
周勋男说:「我已把稿费给了他们。」当然我相信,周勋男一定也会再加整理一番的。
在此之前,因为周勳男有一次在香港见老师,说到他整理的这本《宗镜录略讲》,南师对他说:「你在香港住一段时间,每天修订一部分,我告诉你应该如何修改。」
周勋男回答老师说:「不行啊!我太太一个人在台湾害怕。老师告诉我如何改,我回到台湾改吧!」
修改之事,当然从此就作罢了。
奇怪的是,二〇〇〇年北京民族知识出版社却出版了这本书。由于香港佛教图书馆的何馆长,多年来每期《十方》月刊都讬赴大陆上学的香港学生,带到大陆分寄各地,待《宗镜录略讲》文稿刊登完毕,北京民族知识出版社即根据《十方》原稿,正式出版了。
老师看到此书后,立刻委託一位来新国先生,代他追究法律责任,老师此举,实因该稿内容错误多,有害读者慧命的严重后果。
于是这本书在台湾就无法出版了,因为南师尚在。
岂知南师辞世不及一年(二〇一三年五月),台湾老古就出版了这本书。了解此书内幕及南师意向的许多同学,都十分震惊。老师尸骨未寒啊!竟如此急迫背叛师意。
还记得是二〇一二年春,大家在大学堂办公室,偶然又提到《宗镜录》,我就向南师说:「老师,总要想个办法修改稿子,把它出版吧?」
老师立刻说:「绝对不出版!」声调坚决,似乎说:「你们死了这颗心吧!」
半年后,老师就离开这个世界了。
周勋男你好糊涂啊!你从学南师几十年,不知道文字的严重性吗?
南师所说的「严重错误」,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?
因果的可怕你难道不明白吗?
日昨忽听到周勋男病了,在加护病房,我们大家为他念经祈福,祝愿他早日康复,能有机会再做弥补才好啊。
趁此机缘,再次声明,本人在南师辞世后二十天,就离开老古公司了。有关此书问题,本文就算是对读者的答复吧。
◎ 本文转载自刘雨虹先生博客